講台上的花

作者:舟子

那天去做禮拜時,抬頭一望,發現講臺上的花不一樣了。掐指細算,原來母親的安息禮拜已過了五天,怪不得那些花被撤了。心裡湧起一點悲哀和感恩,正如主耶穌說的,草上的花之榮美,禁不得時間的考驗。神都給它那樣的裝飾,何況我們人呢?人的一生就如花草一樣,轉眼成空。

但是人即使在這不起眼的一生裡,神的同在和恩典卻又是那樣緊緊相隨,無處不在。神如此眷顧卑微的人,祂的愛令人在最低的幽谷裡也能發出讚美。今年母親在她臨終前,才查出患有肺癌,右肺腫瘤面積之大已讓肺部變成一片白色。想必是早已轉移,可母親一直沒有什麼疼痛癥狀,只有時抱怨氣喘不舒服。那時以為她年老體邁,便想盡辦法為她減少活動。果然,她感覺是好了,連原本的脊椎神經痛也彷彿消失了。

當我們正為了她的進步而高興時,卻沒想到,神已經準備要接她回天家了。她自己也有感覺,和外甥女說自己的時間快到了。我們一直以來為母親禱告,就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,不受痛苦的回天家,沒想到神就如此應允了。雖然肺癌擴大得令人驚訝,神卻保守她沒有受其痛苦,只是在最後幾天需要使用氧氣機呼吸而已。

聽到母親入院,我們立刻改機票回臺灣。到了桃園機場要轉捷運去乘高鐵回臺南,預定要搭第一班捷運。沒想到在捷運的入口遇到麻煩,那裡有七八個入口,每想從一個入口進時,那個入口就出問題,在收票的地方出現一個大大的紅「X」。我們跑左邊又跑右邊,又跑回左邊,處處受阻。工作人員也跟著我們跑,一直奇怪為什麼電腦就一直出狀況。等到我們終於可以入站,第一班捷運就在我們眼前開走了;第二班捷運過時沒到,才有工作人員叫大家轉搭接駁巴士。那時真是萬分苦惱,同行的外甥女婿對我說:「一直以為臺灣的交通很方便,沒想到如此沒有效率。」

誰知那是捷運營運後首次大規模停駛,原來有一輛大型吊臂車,自A8站的軌道橋墩下方行駛經過時撞擊站體,導致電纜線遭勾出而致供電異常,共有12班次列車、約上千名乘客受影響。回想,若不是那時入站的收票口一直出狀況,讓我們無法入站,我們也必然被困在車內而更加著急。我們去坐接駁巴士,表面上慢一點,卻是天父給我們安穩的一步。

今年家裡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至,但是神的恩典也是日日跟隨。外甥女因為她父親動腦手術而回臺舉行婚禮,使母親得以在息勞前參加婚禮。婚禮中,她和外甥女相對,兩人的淚水潸然而下,讓旁觀的人都為之動容。那是母親喜極而泣的眼淚。那天是臺南今年六月裡下最多雨的一天,在大雨滂沱中,我們的車到了教堂,雨停了。我們下了車,正好有一點時間和大家在教堂的院子裡拍照,拍好相片,雨又下來了。就這樣停停下下,什麼都沒擔擱。

基督徒也是凡人,在我們的人生中也會嚐遍酸甜苦辣、生老病死,無一倖免。但是因為有一位值得信靠的上帝與我們同在,所以在患難中有幫助,在悲傷裡有盼望,上帝的恩惠和慈愛長伴左右,永不分離。更令人安心的是,我知道母親已經與父親在天上重逢,此時必然喜樂無比。有一天,我也要去和他們相聚,再也不分離。親愛的朋友,但願你也有這樣的把握,如此你的一生必活得毫無遺憾。